近年来,移民渐渐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显话题,引起很多议论。不只这样,中国富人的移民动向还常常引起世界性关注。今年上半年,胡润百富调查发现,64%的中国有钱人正在考虑、申请或已经移民国外,他们的偏好目的地最佳选择是美国。受访者称教育、空风韵量和食品安全是移民的重要原因。今年下半年,英国巴克莱银行的报告显示,近半数中国富豪考虑将来5年内移民发达国家,以便为子女探寻更好的教育和工作机会。该报告调查对象资产净值在150万USD以上,他们最可能迁往北美和欧洲。中国富人移民在国外生活得怎么样?国外留学给他们的子女带来了多大改变?《环球时报》记者就此对生活在美国的中国有钱人移民情况进行了采访、调查。
中国有钱人移民群体非常复杂
今年2月,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称,“中国富豪正在以惊人的规模排队移民国外”。今年8月,美国国务院一名官员在介绍投资移民的EB-5项目时表示,2014财年 的1万个投资移民签证名额已经用完。这是这个至少投资50万USD才能拿到美国绿卡的项目推出24年来,首次把每年1万个名额用完。据报道,在2014财年,美国政府共签发10692张EB-5投资移民签证,内地人获得9128张,占比高达85.4%。而在2006年,申请该项目的中国人仅63人。
近年来,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使中国百万富翁群体飞速壮大,他们当中不少人借助美国的投资移民项目移民美国,所以美国的新移民群体中,中国有钱人愈加多。因为中国富人的涌入,与十几年前相比,美国人已改变原来的固有怎么看,马上中国人与贫穷挂钩,而是承认目前的中国人相当有钱。
不久前,《环球时报》记者去洛杉矶一家车商处买车,令记者吃惊的是,他们的财务经理是个地道的美国白人,但会说很多中国话,而且是各地方言。这名经理说,他的中国话都是和中国客户学的,这两年来自内地的客户很多,而且基本上都不讲价钱,所以和中国的客人做买卖很舒坦。
资深地产经纪人阮秉森因工作关系,接触到不少中国有钱人。他的感觉是,不少移民到美国的中国有钱人都非常低调。“有钱人平时的生活和不少人想象的不同,他们不需要微信,不想用社交互联网,不期望其他人了解自己更多的状况,在家最多上上网”。
著名华人律师申春平对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说,在接触中他发现,移民到美国的中国有钱人中,不少人是跟政府做买卖发财的,有的钱不干净;但也有一部分有钱人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,尤其是江浙一带做外贸、做小产品买卖的。
阮秉森觉得,移民到美国的中国有钱人群体构成复杂,不少有钱人因为资产来源问题,处于一种不稳定状况,选择移民其实是不能已的选择。一些卷钱过来的“有钱人”,面临中国反贪反腐的舆论及执法力度加强的重压,甚至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状况。又要拼命赚钱,又要转移资产,又期望孩子在美国遭到好教育,这就形成了移民美国、两头跑、孩子没办法得到完整照顾的情况,不少人心里非常矛盾,难言快乐。
寂寞,最大的敌人
中国有钱人为何移民?不少人觉得缘由复杂,而且个案不同,但为了子女教育、追求更好生活、逃避法律制裁、转移资产是一些人的共性。
申春平向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讲述说,一个来自江阴的企业家因借高利贷涉案上亿元人民币,他打电话给借贷人承诺在肯定期限内还款,借贷人预感他要外逃,于是报警。警方赶到上海浦东机场时,嫌犯搭乘的美国联航班机已经在跑道上待飞,警方需要停飞,联航不理,该企业家就如此来到美国。
不少中国有钱人采取如此一种移民模式,即在美国购置豪宅,为家人办理绿卡,自己仍在国内收拾买卖。这是由于美国政府对美国公民或绿卡持有者在全球的所得都征税,高额税赋让不少人舍弃了成为美国公民的念头,所以不少中国有钱人非常自豪地说他一直拿中国护照,但从来不提他的老婆和孩子的护照状况。
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认识一位在浙江也算有的知名度的企业家,他前几年为老婆和儿子办理了绿卡,并花500多万USD在洛杉矶著名的海滨豪华居住区马里布购置了一套豪宅,成了NBA明星科比的邻居,但因距离华人居住的地区太远,他的老婆常常抱怨说,买一块豆腐都要开两个多小时的汽车。人到中年才移民到美国,习惯中国式的生活,而美国的高级住宅区总是是在离得远远的人烟的山上或海岸线上,环境虽美,但时间一长,对于习惯了热闹生活的企业家夫人来讲实在是太寂寞了,再加上儿子又在遥远的外州上大学,所以她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待在中国,偌大的豪宅只好留给保姆享受。
一些有钱人移民的生活的确不快乐。申春平说,一名曾有安徽某地级市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资格的有钱人到美国后,在华人聚居的亚凯迪亚市买了一套豪宅。不过因为语言不通、不会开车,他常常感到寸步难行。说到移民缘由,他说一是为孩子可以遭到更好教育,二是感觉国内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不健全,感觉把资产转移到美国安全些。两个目的都达到后,因为感觉在美国待着没意思,他就回国了。
一名房产商在谈到我们的生活时说,他大多数时间生活在国内。去年因拆迁问题发生血案涉及他的公司,他担忧被拘,所以在美国待下来了。目前,他天天上网看看家乡的新闻和有关他公司案情的报道,每周也学几次英语,其他时间就是参加同乡会的活动。他的资产让他在美国度过余生无忧,但天天的感觉就是空虚、心里没底。他感觉还是在国内的机会多,不想在美国什么事都不干地养老。
教育,没想象中的美好
据悉,中国有钱人子女在美受教育分两种状况,一种是已经上大学或是读研究生的学生,一种是读社区学院或是高中及初中的学生。相对而言,后一种学生更容易出问题。刑事辩护律师邓洪对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说,不少有钱人对子女期望非常高,但因为对美国社会缺少知道与疏于对子女的管教,一些有钱人的子女身上出现了不少问题。华裔青少年中因飙车、酒后驾驶引起的刑事犯罪问题,大都来自内地。
美国《商业周刊》等媒体曾报道,中国留学生早已成为美国高端车的顾客来源。有统计称,2012年至2013 年十月这段期间,中国留学生在美购入约155 亿USD新车和二手车,同期美国学生购买了价值47亿USD的汽车。爱荷华大学附近一家车行的总经理说,中国留学生几乎都是付现金,学生们选好车后打电话给爸爸妈妈,然后他们的爸爸妈妈就会汇钱来。
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获悉,在洛杉矶的华人区,小小年龄却开豪车的留学生比比皆是,他们总是是一个人在美国生活,爸爸妈妈除去给钱基本上不过问他们在美国的生活状况。在美国,豪华轿车的价格只是中国的1/3左右,所以豪车基本成了这类有钱人子女的基本装备。这也让中国留学生驾豪车“出事”成为近年来美国媒体上容易见到的新闻。
申春平说,华裔社区有如此一群孩子,年龄在16岁到30岁之间,他们在社区学院登记注册后不去学校,而是吃喝玩乐、游手好闲,做一些非常奇怪的事。他的手头上不乏如此的案例:家境很好的男女青少年谈“恋爱”,发生“关系”后女生报警告男生强奸,但警方知道状况后将案子销掉。还有些孩子开着宝马车去打架,让警察感到莫名其妙。中国富二代中一些孩子在美国的行为,致使美国民众对中国形成负面印象。
阮秉森表示,其实中国有钱人对子女教育投资非常大,不少家庭请专业人士辅导,有些的确教育得很好。他觉得,年龄较小的富二代在教育方面出现的问题,除去父母放纵的原因,第一和父母不常常在家有关。申春平说,无论是有钱人还是贪官,都期望我们的孩子成才,但一些有钱人只给孩子钱,再买个大房屋让孩子住,自己一走了之。他的一个朋友就是如此,非常有钱,买两套房屋,把女儿一个人留在美国,结果女生怀孕了。
《环球时报》记者的一个亲戚在洛杉矶买了一套带泳池的别墅,然后把孩子送到美国。孩子一个人住别墅,开保时捷跑车上学,常常带一帮同学回家开派对。现在两年过去,他的英文仍说得磕磕巴巴,后来认识到,他班上二十几个学生中一半是中国人。
阮秉森说,另一个问题是,因为基本不与当地社区接触,中国有钱人对美国社会不知道,对美国教育规范和体系也缺少知道,不了解该为孩子的学业筹备什么。事实上,对于多数中国有钱人来讲,他们的孩子在美国学什么并非他们关心的,或许他们只不过期望我们的后代在国外镀金,感受一下西方的生活方法。不过,加州大学一名家境很好但积极创业的中国留学生对《环球时报》记者说,对于美国华人富二代存在的问题,可能是媒体报道问题,也会是一些人自我约束能力差,致使不少人对富二代有不少偏见,他周围的大多数同学是认真生活、学习的。